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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苏】火!火!火!

没头没尾小段注意


夜里一点三刻,一个笨手笨脚的哨兵打翻了茶炊。火灾开始了。

起初的小火苗被哨兵的衣服带出哨岗,在接触了满地落叶后迅速成长起来;它蔓延了一平方米,十平方米,随即两百平方米,深秋干燥的季风亲手推动着它的进军。烧尽水泥平台上的可燃物后,它朝上去了,犹太人们费心保留着的木结构建筑,此时为它提供了绝佳的契机。火焰从一座房檐跳跃到另一座房檐,从一根阶梯爬上另一根阶梯,它旋转,攀升,呼啸,冲撞,劫掠,毁灭。整个边境村庄很快沦陷了。大火燃烧了天空,让黑夜犹如白昼。

凌晨三点半,灭火工作仍在继续。

一个穿红白格子围裙的妇人从燃烧的房屋后绕出,青色的日光把她衬托得格外显眼。她刚刚从救火的人列中被替换下来。这具经历过革命与战争的、铁一般的身躯,此刻疲惫不堪,沉重乏力。她面色灰白,四肢因劳动而止不住地颤抖,背后受着燎烤,面前受着寒风。她步伐不稳地行走了几步,便跪倒在了地面上,把脸埋在头巾里哭嚎了起来。

“老天爷,这简直是地狱!”她仰起头来,冲着她燃烧的家,那里有她耗费半生经营起来的家当,甚至还有一个刚上学的孙子。绝望和焦虑击倒了她,使她嘶哑地咒骂起来,“我诅咒你,这该死的火啊——”

“把她送走!把她送走!”苏联从不远处喊道。一个年轻士兵跑来,将老妇人架起来,送到补觉室去了。

苏联就站在这地狱的中心地带。边防军士兵在他身边飞快地穿行。在这远东的瑟瑟秋日里,他们几乎每个都脱掉了大衣,甚至是衬衫,因为它们早已被汗水浸透了。全村庄的老少一组组聚在一起,在指挥下操作着应急的防火系统。戴红领巾的孩子们手拉着手,用桶从江中送来清水。然而面对如此大的火势,为小火而准备的管道与水泵显得虚弱无力:火焰被浇灭一寸,便生长一尺;被缩小分毫,便加倍奉还。光线在火丛的上方扭曲,营造出令人惊惧的幻象,不均匀的热量烧灼着人们裸露的皮肤,生疼不已。火已经看不到尽头了。这个指挥官正靠着在阿穆尔河中浸泡过的毛巾保持最后的冷静。

他抓住一个报信的士兵:“消防队在哪儿?”

“都驻扎在林子里,等待着火……秋天是森林火灾的高发季节……但是他们没料到第一场火会起在哨所里。带着消防车出林子不容易。”

“还需要多久?”
“两小时,如果顺利。”

“妈的,”苏联扭头看向火场,“他们就等着抢救一具尸体吧。”

火!火!火!他听到支撑房屋的木条断裂的可怖声音,那声音从他的四面八方不断传来,隐隐约约地,似乎还有将死之人的呻吟在火海中飘荡,人民用牺牲换来的财富正被毁之一炬。苏联闭上了眼睛。

随着天色渐亮,他也不能继续假装没有注意到江面上的变故了。在雾气散去的江水里,逐渐显现出一支粗糙的船队的形象:大约二十条大小不一的渔船,每一条都挂有鲜红的旗帜,排着不规则的阵型在水中漂浮;青壮男人们或站或坐,穿着临时拼凑的军装和农民装束,六七人分享一条船。为首的那一只船头站着一个穿军大衣的中国男人,他背着双手,挺直腰背,像是在等待着某种必将到来的东西。这支船队占据着江面的南侧,恰到好处地回避了边境线,几个边防军人用枪口指向他们。看起来,这场对峙持续时间已久。

苏联深吸一口气,做出了决定:“放下你们的枪——先让他过来!”

头船划开反射着火光的水面,在北边靠岸。男人一语不发地靠近苏联,风把他的头发吹乱,却不能打乱他的步伐。他站定在苏联面前,而后者的态度更为冷漠。

“我们从未请求过援助。”

“风很大,火势可能危及我们。这也是我所接受的命令。”中国简洁地说明了来意,“如果您拒绝,我们这就返航。”

斯拉夫人沉默了。就从他身边,又一个冲入火海的士兵被慌乱地抬走,刺鼻的焦味儿在空气中粘滞。在这高温的炼狱里,他们无声地伫立,犹如两尊落雪的雕像。

忽然地,苏联抬高声音:“你该宣誓,共和国!”

“向谁?”中国随即反问。

“向伟大的赫鲁晓夫同志,向则里亚诺夫上将,向辽阔苏维埃土地的每一位国民,你该宣誓。”

“不,老师,”他的学生阴沉地给出答复,“您知道我只会对谁宣誓。”

苏联看着他,看着这个矮小而结实的男人,如同要用目光在他的头顶钻出一个孔来;但最终他承认了,或者说屈从了。他像任何一个老牌军官会做的那样——立正,向这支不请自来的援军敬了一个军礼。

“至少在火灾被扑灭前,我们将会是同盟,”政治家这么说。


觉得再写下去就更俗套了:D有缘再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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